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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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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意我們心領了,只是我去打聽過了,城西有一家義塾可以去上,到時候給先生送一些束脩便是,不須多大的花費。”

林家娘子又道:“即使如此,那筆墨紙硯總是一筆大開銷,你們如何應付得來?”

施婳笑道:“我們不是每月有一貫錢的工錢麽?足夠用了。”

她語氣堅持,林家娘子說她不過,便只得道:“那日後你們若有難處,千萬要與我們說才是,你們開口,自然沒有不幫的,我把你們當成寒水的親手足看待一般,有事就說,莫要見外。”

她說的乃是肺腑之言,施婳心中很是感動,道:“伯母一家的恩情,銘感五內,此生不忘。”

林家娘子一哂,嗔笑道:“傻孩子,這有什麽,來,都先吃飯罷。”

一行人便收拾碗筷,正在這時,卻聽門前傳來轔轔的車軸聲,停在醫館門口,林寒水突然跳起來,道:“可是爹回來了?”

他說完便興奮地跑出門去,林家娘子和林老大夫也甚是驚喜,林家娘子擦了擦手,神色難掩激動地道:“前陣子收到信,說是這幾日到,恐怕真是回來了,我也去看看。”

施婳和謝翎對視了一眼,跟在林老大夫的身後一起去了前堂,見著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,一手搭在林寒水的肩頭,正笑著與他說話,回頭見了林老大夫,笑著喊了一聲:“爹,我回來了。”

第 24 章

對於林不泊的歸來,林老大夫十分高興,連連點頭,道: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,路上可還順利?”

林不泊答道:“一切都好,就是北邊兒太冷了,路上下了一陣雪,我還道趕不及過年了,幸好這幾日放晴,緊趕慢趕,總算到了。”

他說著,又註意到施婳和謝翎兩人,不由道:“這兩位是……”

林寒水連忙解釋了幾句,林不泊看上去是個和善的性子,聽了便連聲道:“好好,咱們醫館可缺人很久了,寒水也有個同伴玩,省得日後變成一個木楞子。”

林不泊是去購買藥材的,這一去一回就是四個月之久,但是藥材總算買回來了,指揮著隨同的夥計,一家子人都出動,搬的搬,擡的擡,等弄妥當之後,晚飯時間已過了。

幸好林家娘子把菜飯都熱過一遍,大夥兒就著吃罷,施婳和謝翎幾人幫著林家娘子收拾碗筷,林寒水一邊忙,一邊問他爹路上的事情。

林不泊擺了擺手,道:“下回不能再去了,起碼這個時間不能去,北方太冷了,半路上還能看到流民,商隊都不敢走大路,更別說我們這些趕路的了,當真是哪裏偏僻往哪兒走,好容易到了懷州,已是十月下旬了,懷州已下起了雪,早上起來,牛蹄子都快要凍住了。”

林寒水納罕道:“路上還有流民?”

林不泊嘆了一口氣,道:“都是臨茂和青江那一代的,不是大旱麽?去的時候,路上皆是流民,不敢從官道走,撿小路去,一個月的路程足足走了兩個月之久,回來時倒是不見了。”

林寒水不解:“怎麽了?”

林不泊苦笑一聲:“回來時已是十一二月時候了,大雪不斷,哪裏還有流民?”

要麽凍死,要麽餓死了,施婳把筷子放進竹籃中,心裏默默地想,要不是他們這回選擇了南方,恐怕如今還不知在哪裏苦苦掙紮,又或者已被淹沒在大雪之中了。

眾人唏噓不已,謝翎忍不住往施婳身邊靠了靠,林家娘子收拾好碗筷,又沏了熱茶來,一家人便圍在火爐旁,聽林不泊說路上的見聞。

直至深夜時分,林寒水和謝翎都泛起了困,這才各自散去,施婳拉著睡眼惺忪的謝翎去了後院,正在這時,謝翎揉了揉眼睛,道:“下雪了。”

片片雪花漫天飄舞著灑落下來,如同花瓣一般,紛紛揚揚,在暖黃的燭光中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,落在青磚地上,很快就化成了水。

林寒水不知何時也出來了,站在門廊下,道:“好漂亮,這是一場大雪,明天可有的玩了。”

施婳望著暗沈的天空,夜色下,無邊無際的都是鵝毛大雪,爭先恐後地撲向大地的懷抱,將整個世界都覆蓋成一片白色。

年關將近了。

十二月又稱臘月,隨著一場大雪下來,年味漸濃,不時能聽到鞭炮聲音,從遠處傳來,因為靠近年關的原因,醫館也漸漸清冷下來,人們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,大概覺得過年來醫館不吉利罷。

懸壺堂一天到晚也沒幾個病人來看診,也沒人抓藥,林寒水也不知去哪裏了,施婳和謝翎守著火爐邊,林不泊見了,便笑:“你們兩個小娃娃,怎麽比老人家還不愛動,既沒有病人,就出去玩罷,外頭下了雪,好玩著呢。”

施婳不太想玩,天寒地凍的,還不如在火爐邊坐著暖和些,她看了謝翎一眼,卻見謝翎雖然也沒動靜的,但是一雙黑亮的眸子裏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,也不知忍了多久了。

施婳好笑之餘,對他道:“你想去就去,莫靠近河邊。”

謝翎猶豫了一會,還是搖搖頭,不肯去,施婳見了,便收起書冊,起身道:“好吧,你既然不去,我就自己去了。”

聽了這話,謝翎連忙站起身來,拉住她道:“我與你同去。”

施婳由他拉著,兩人一起出門,然後站在門廊下大眼瞪小眼,施婳道:“你想去哪兒?”

謝翎搖搖頭,道:“你呢?”

施婳想了想,目光掃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娃兒,舔著根糖葫蘆從門前過,小小的臉上滿是歡欣愉悅,十分滿足,遂道:“我們去東市玩吧。”

謝翎自然答應下來,兩人便一齊往城東走,年關近在眼前,東市熱鬧得很,到處都是行人,街道兩旁都是攤販,挨挨擠擠,賣各色瓜子零嘴的,賣胭脂水粉的,賣小孩兒玩具的,各式各樣都有,吆喝聲此起彼伏,嘈嘈雜雜,熱鬧非凡。

施婳好容易找到了被擠在街角的糖葫蘆小販,掏錢買了一根,遞給謝翎道:“你吃。”

謝翎眨巴了一下眼睛,似乎有點驚訝,他看著那紅彤彤的糖葫蘆,道:“給我吃麽?”

得到施婳的肯定之後,他才伸手接了,小心地舉著,看起來有點難得的傻楞感,謝翎拿著那糖葫蘆,也不吃,一手牽著施婳,把舉著糖葫蘆的手放在身前,避開來往擁擠的行人,生怕被擠掉了。

兩人逛了一圈,看了戲法表演,還聽了茶館說書,一個下午轉眼就過了,都玩得十分盡興,正欲離開時,施婳忽然想起了什麽,對謝翎道:“你在這裏等我,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。”

謝翎問道:“買什麽?”

施婳指了指對面的糕點店,道:“我想起寒水和爺爺喜歡吃雲片糕,人太多了,你就在這裏等我。”

謝翎這回沒有執意要跟著去,應了一聲,又道:“那你快些回來,小心些。”

施婳點頭去了,那家糕點鋪子生意很是紅火,熙熙攘攘都是人,大多還是成年人,施婳一個小女娃擠在裏頭,好似一根小豆丁似的,發繩都差點被擠掉了。

好容易買到了雲片糕,施婳又費力從人群中擠出來,長舒了一口氣,連忙跑開了,等她回到之前的地方時,謝翎還等在那裏,只是手中的糖葫蘆已沒有了,施婳隨口道:“糖葫蘆吃了?”

謝翎輕描淡寫道:“吃了。”

先前怎麽樣也不肯吃,寶貝得跟要收藏起來似的,怎麽就這一會功夫給吃光了,施婳心中狐疑,道:“全吃了?”

謝翎唔了一聲,施婳道:“擡起臉來,低頭做什麽?找錢麽?”

謝翎只得慢慢擡起頭,臉上赫然三道血印子,衣襟口也扯破了些,像是跟人搏鬥過一回似的,施婳哭笑不得地道:“怎麽我就去了這一會,你就跟人打了一架?”

謝翎悶悶地道:“是他們先動的手。”

施婳敏銳地註意到了他話裏的意思,道:“他們?誰?”

謝翎頓了頓,才答道:“是蘇府的人……”

聽了這句,施婳不由皺起眉來,道:“是蘇妙兒?”

會上手撓人的,她認識的也就一個蘇妙兒了,謝翎點點頭,道:“她擠掉了我的糖葫蘆,不但不道歉,還罵我們,我一時沒忍住,就打了她一下……”

他避重就輕,沒說他那一耳光可重,畢竟在醫館做活久了,每日搗藥磨藥的,幾個月下來,手勁比一般孩童都大許多,一巴掌甩過去,那蘇妙兒都被打懵了,隔了好一陣才嚎啕大哭起來,她是帶著奶娘和丫鬟的,謝翎不及逃走,就被按住,蘇妙兒沖上來撓了一把,登時見了血。

謝翎氣得不行,又見那糖葫蘆在她們腳下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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